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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文旭:孟河医派源流谈之代表医家

来源: 西京中医药研究院2020-02-28

孟河医派是中医学的一大流派,最具代表性的是费、马、巢、丁四家,其高深的学术造诣、丰富的临床经验、灵活的诊疗方法、显著的治疗效果、众多的名医名家,在我国近代中医药发展史上产生了较大影响。在全国诸多流派中,孟河医派一起传承脉络清晰,门人弟子众多,学术弘扬,薪火相传而独具特色。

1. 费氏医学

费伯雄为费氏医学的代表人物,是孟河医派的奠基人。

费伯雄(1800-1879),字晋卿,江苏武进人。文纪之子,为费家世医第七代。生长在世医家庭,家学渊源,少举业,弱冠有文名。先儒后医,究心祖业,博览《内经》《伤寒》及后世诸名医著述,取其精要,去其偏执,于脉学及杂证尤有心得。24岁时还受知于镇江名医王九峰,悬壶执业不久,即以擅长治疗虚劳驰誉江南。咸丰年间医名大振,远近求医者慕名而至,门前时常舟楫相接。咸丰十年太平军二破江南大营,他避居扬州期间,一时请看病的达官贵人络绎不绝。道光年间,太后患肺痈,诏伯雄诊视获愈。赐匾曰:“是活国手”。道光帝患失音,进药亦愈。赐联曰:“著手成春万家生佛,婆心济世一路福星”。道光十二年与印墅吴南耀同受知于江苏巡抚林则徐时为其治过病,也为左宗棠医治过。咸丰八年清军江南大营主帅向荣率兵攻打太平天国所在的南京城,因年事已高加上多年劳累,“阵前呕血频频不起”。同僚张国梁强请费伯雄前来治疗,费投药数剂,向荣即可起床,后赠匾额,誉其“费氏神方”。事后费悄悄地告诉张国梁,因军情紧急,向肯定不能好好休息,他的病数月后可能复发,而届时“我亦无能为力”,此事后来果然应验,张国梁由是对费伯雄尊敬之至。

费伯雄医德高尚,当时医风不良,他大声疾呼:“欲救人学医则可,欲谋利而学医则不可,则利心自淡矣! 利心淡则良心现,良心现则畏心生”。又说,“医虽小道系甚重,略一举手,人之生死,因之可不敬惧乎!”他平时临症施治,不敢掉以轻心,常以局外之身引而进之局内之痛痒相关。凡经他切脉,便能“晰脉知微,察如丝缕”,掌握病情。他论医戒偏戒杂,用药以“培养灵气”为宗,谓古医以和缓命名,可通其意,主张“和治”、“缓治”。推崇李东垣温补脾胃,朱丹溪壮水养阴之法。他认为诊病时必须明经络,知病由,能立法,会变通。即针对各种不同病因,灵机应变,方能显效。他说“天下无神奇之法,只有平淡之法,平淡之极,方能神奇”。 故习医要强调师古法古方,然而制方用药关键在义理之当,反对用不变之方去套千变万化之疾。因此他开的处方,用药总以“协调阴阳,顾护正气”为前提。

费氏博学通儒,医术精湛,人称其以名士为名医,蔚然为医界重望。费氏医学思想以“醇正”、“缓和”为特色,其学术源于各家学术,由博返约,取各家之长补偏救弊。他认为劳是五脏积劳,伤乃七情受伤。他把劳病分为:思虑太过则心劳,言语太过则肺劳,怒郁日久则肝劳,饥饱行役则脾劳,酒色过度则肾劳,分属五脏。指出初起气血尚盛,虽日日劳而不自知。等到愈劳愈虚,水谷之气一日所生精血不足供一日所用,血耗气亏,诸症蜂起,遂成虚劳。费伯雄把伤病分为喜伤、怒伤、优伤、思伤、悲伤、恐伤、惊伤,分系七情,重祝情志在伤损病中的致病作用。并认为喜怒忧思悲恐惊人人皆有,若发而中节,何伤之有。惟未事而先意将迎,既去而尚多留恋,则无时不在喜怒忧思之中,七情偏胜,因而受伤。但七情易伤及五脏,而归本于心,因而治疗情志损伤好脾肺肾之病,必兼心脏施治,始为得法。此外在治虚劳方面,重视脾肾及善用调肝养阴,为其特点。

费氏几十年行医生涯积累了丰富的临征经验,平素治学颇多心得,乃着手著书立说。他认为医学发展至今芜杂已极,必须执简驭繁救弊纠偏,以使后学者一归醇正。为此他投入一生精力孜孜不倦地摸索,一切从临诊实际出发,博采古今学术之精华,不参杂门户偏见,努力探求立论平允不偏的醇正医学。所著医书尤于杂病最详,略于伤寒,笔耕数载完成《医醇》书稿24卷,并付刊刻。不料此书文稿连同藏扳一并毁于咸丰年间一场战火。此时,费氏避战乱于古延陵之寓斋(今苏北泰兴县五圩里),复患脚疾步履艰难,终日坐卧室中,值此追忆往昔著述内容,仅得十之二三,易名《医醇剩义》,成书于同治二年,刻印之后盛行于世,全书4卷,卷一载脉法、四家异同、重药轻投辨、同病各发、中风、中寒、暑热湿;卷二载秋燥、火、劳伤、脑漏、鼻衄、齿牙出缸、关格;卷三载咳嗽、痰饮、结胸、痃疟、黄瘅、三消;卷四载痿、痹、张、下利、诸痛、三冲。以察脉、辨证、施治为三大纲,先论病症,次载医方;费氏治病讲究实故,善于变通,自创新方近200首,是一本较好的临床参考书。《医方论》4卷,对清代汪昂所著《医方集解》中许多方剂的弊病作了批评。另著《怪疾奇方》10卷,《食鉴本草》1卷,《本草饮食谱》《食养疗法》《留云山馆文诗钞》等。丁甘仁云:“吾虽医药之盛甲天下,而孟河名医之众,又冠于吴中”。《清史稿》有传评曰:“清末江南诸医,以伯雄最著”。其子孙继承家学,其孙绳甫以善治危、大、奇、急诸诊而闻名上海。

2. 马氏医学

马培之为孟河医派代表人物,被誉为“江南第一圣手”。

马培之(1820-1903),本姓蒋,因其祖先学医于马氏,遂从马姓。讳文植,晚号退叟,武进孟河镇人,其祖上自明代马院判起即世代业医,他自幼随其祖父名医马省三习医16年,医术精良,尤长于内、外、喉诸科;后又博采王九峰、费伯雄等医家之说,融会贯通。同、光时最负盛名,其为翰林院编修余鉴及晚清学者俞樾的治病经历,使其医誉更隆,名震大江南北。经江苏巡抚吴元炳推荐,于光绪六年应诏入京为慈禧诊病,太后疾愈,称赞他“脉理精细”,手书“务存精要”匾额,赐三品官,由此蜚声医坛,人称“徵君”。皇族称“所拟医方甚佳”,“外来医生以马文植为最”,其他皇亲纷纷要其诊疗,他多次请求回孟河均未得允许,几十年后北京人仍称马培之为当时京城三大名医之一。其医学为多学科,熔伤寒温病为一炉。孟河四大家中巢、丁两家的代表人物巢渭芳与丁甘仁皆受业于马培之;清末名医邓星伯、马伯藩、贺继衡等亦是马氏门生。

马氏对中医各科都有高深的造诣和成就,尤以外科见长。至马培之呼声最高,影响最大,马氏学术上推崇王氏全生派,同时亦能吸收正宗、心得两派之精华而发明之。他强调外症不能只着眼于局部,要内外兼治。在使用古代各种丸、散、膏、丹等从内而治之外,还用刀针相结合,内外并举,具有辨证施治的整体思想。他将自己平生常用验方、外用药,以及膏药的配制法,有关分科器械的使用等,总结写成《外科传薪集》,主张外证需内外同治贯通,方能取效,是我国近百年来甚受欢迎的外科临床专书。《马培之外科医案》记载了疔毒、瘰疬、流注等42种外科病症治法,对其中的主要病种,分析病因、病理、病变,并根据不同病情采用补、散、发、清等各种治法,在前人的基础上有所发展;收载医案58例,医案理法方药赅备,辨析论述详明,介绍其学术造诣与临床经验,为马氏外科病理之精要,是指导临床工作者重要参考书;如论“骨槽风”:古书骨槽风之治法甚略,其言病因有二条:一谓得于忧愁思虑, 肝脾受伤,以致筋骨紧急,肌肉腐烂。一谓少阳、阳明二经风火凝结。独未有风寒客于经脉一证。大致初起即牙关肿痛,憎寒恶热,腮颊颐项俱肿。三五日槽牙尽处溃脓,外肿渐消,而颊车肿硬不退。十余日外腐溃,脓秽齿摇,久而不敛。内生多骨,甚则齿与牙床骨俱落。此缘肠积热及过食炙煿,外风引动内热而发。亦有耳下项间先起小核,继之牙关紧痛腮颊浮肿者,此二经风热痰热交结于上,久亦内外串溃。另有《医略存真》《务存精要》《青囊秘传》等,及门人整理有《马评外科证治全生集》(即《外科全生集》)行世。

3. 巢氏医学

巢峻是孟河医派早年去上海发展的代表人物。

巢峻(1843-1909),字崇山,晚号卧猿老人,出生于孟河著名医药世家。初在家乡孟河行医,后在上海行医50余年,家学渊源,学验两富,擅长内外两科,尤以外科为精,“刀圭之术尤为独到,能以刀针手法治疗肠痈,多应验如神”。于肠痈所施刀针手法,多有独到之处,以行医广泛而著称,为同治、光绪年间沪上名医,颇有声誉。其间又极力推荐晚出道的同乡丁甘仁从苏州到上海立足行医,后来竟医名冠于申城,所以世人有“甘仁至申,崇山实为之介”之说,他还培养了很多门徒,宏扬中华医药,尤以贝颂美、陶佑卿、汪剑秋、刘俊丞、黄晓和为最著称。著有《玉壶仙馆外科医案》记录在上海开业时诊治的部分病例,有治疗头部、五官等外科病例43种、84案,总结了医治外科融贯温热家言的临床经验,故每每医治外科各疾症,往往出手不凡,药到病除,有案语简洁,用药精当的特点。并著《巢崇山医案》《千金诊秘》等,部分被收入了《清代名医医案精华》。

巢渭芳是费伯雄寄子,系马培之学生,尤精内科,长于时病,一生留居孟河,业务兴旺,名重乡里。

4. 丁氏医学

丁甘仁为孟河医派代表人物之一,开创了近代中医教育的先河。

丁甘仁(1865-1926),名泽周,武进孟河镇人。丁家三世业医,堂兄丁松溪学医于费伯雄,尽得其传。丁甘仁幼年聪颖,下笔成章,初受教于丁松溪,继而学医于圩塘马绍成。19岁娶妻马氏,又从业于马培之。他勤学深研,无问寒暑,对马氏的治疗经验,如内科方案的记录、外科方案的炼制,积累甚富,因此能兼收并蓄马氏内、外、喉科之长。学成之后,初行医于孟河及苏州,后至沪上,名震大江南北,当时在沪的外侨来求诊者颇不乏人。他中年已驰名海内,晚年精神矍铄,诊务十分繁忙,但仍兢兢业业,一丝不苟。他平时教导认真,授徒严格,深获学生与病人的尊敬和爱戴。不幸卒于192686日,享年62岁,身后参加殡礼者除各界知名人士外,尚有华侨及六国公使代表,盛况空前。后葬于故乡孟河高桥之凤山,其坟墓和墓碑至今仍完好如初,当地政府修缮一新。

丁甘仁乐善好施,对病者不论贫富,一视同仁,尤其是劳苦大众前来求诊,常免收诊金,甚至赠送药物。他热心于公共福利事业,有时将自己所得诊金尽助学校、医院及慈善机关,如免费就医给药,以及施粥饭,施棉衣,办义学,兴养老院、育婴堂等。在乡里间,亦乐于为群众谋福利,如举办武()()荫沙义渡局、孟河接婴堂、孟河敬老院、通江市文社等。平日捐款修桥铺路,从无吝色。丁甘仁医术好,品德高,热心为群众服务,邻里亲友传诵至今。他崇尚医术,对医德要求也较高,而且乐善好施,对病者不论贫富,一视同仁,这种精神深为百姓所敬仰。孙中山曾以大总统的名义,赠以“博施济众”金字匾额,以示表扬。

丁甘仁学识渊博,除重视钻研《内经》《难经》《伤寒杂病论》《神农本草经》四大中医经典外,还攻读《脉经》《医门法律》《张氏医通》《温热经纬》《世补斋医书》等著作,并指定为门生的必修书籍,经常向学生提问和考查成绩,以资鼓励勤学,因而学业优异,人才辈出。他对自己的学习要求也十分严格,他每于诊余之暇,阅读《内经》之学,深有心得,兼读《医宗金鉴》各科心法要诀,因该书方药普及实用,有助于临证选方。据门生传说,他每于夜晚勤读,书房灯火通明常至夜阑。他学以致用,往往背诵《内经》词语而书诸方案,使之理论联系实际,既可引起学生重视理论,又能增进学生的理解能力。故丁氏医案有理有法,详书舌苔、脉象,诊断正确,然后因病辨证,因证处方,对后学颇有启发。他崇尚费伯雄的醇正缓和、归醇纠偏的学术风格,在处方用药上,大都以轻灵见长,最擅运用“轻可去实”之法;在临诊中既需估计患者的体质强弱、酌量病势的轻重缓急,对患者的居处习惯、饮食嗜好等也要作适当的考虑,这样就能保证药到病除。在投药无效时,必须细究其原因,是药不对症,还是药不胜病,然后加以变动。

在学术研究方面,他推崇张仲景《伤寒论》,临证处方以六经辨证为纲。他认为把握六经分治准则是分析病情、辨证用药的关键。曾谓临证有两大法门:一为《伤寒论》之六经病,一为《金匮要略》之杂病,此两书为中医辨证施治的主要依据,两者不可缺一。他于临床内、外、妇、幼、喉科及疑难杂症无一不精,而在医治外感热病方面更卓有成效。

提倡寒温统一:在外感热病方面,宗《伤寒论》而不拘泥于伤寒方,宗温病学说而不拘于四时温病。尝谓“读古人书,自己要有见识,从前人的批判中,通过自己的思考,来加以辨别。并须通过临床实习,接触实际病例,方能心领神会,达到运用自如”。在数十年中,结合临床实践,潜心研究《伤寒论》与温病学说的证治原则及应用方法,认为伤寒与温病学说在实际应用时,必须互相联系,不能对立起来。在治疗外感病的过程中,要把两种学说融会贯通,因人制宜,才能获得好的效果。试观《丁氏医案》中如治疗伤寒类疾病,他总是根据伤寒邪从外来,循六经传变规律,辨别其夹杂情况,随机应变,施以适当治法。对于温病的治疗,他则于临证中详加辨析证属风温或是湿温,认为风温邪从上受,首先犯肺,逆传心包,有急剧的变化。“本病利在速战,因风从阳,温化热,两阳相劫,病变最速;尤其是伏温化火伤阴,来势更急,这是与湿温根本不同之点”。在治疗上,除常见的风温侵袭肺胃,熏灼气分的病例应用桑菊饮、银翘散、白虎汤等法外,尤其注重根据临证表现,随时变通。例如,风温证身热有汗不解,咳嗽痰多,大便溏泄,因迭进辛凉清解润肺化痰之剂,其邪不从外达而反陷入少阴,见神识模糊、汗多肢冷、脉象沉细等症,则急用人参、附子、龙骨、牡蛎回阳救逆之法,以救阴阳脱离之危。迨阳回之后,见阴虚燥热之象时,继用救阴润燥之剂而收全功。他说:“温病用参、附、龙、牡等,是治其变证,非常法也。盖人之禀赋各异,病之虚实寒热不一,伤寒可以化热,温病亦能化寒,皆随邪势的传变而转化。此证初在肺胃,继传少阴,阳素亏,故阳热变为阴寒,迨阳既回而真阴又伤,故前后方法各殊。若犹拘执温邪不能投温剂,势必不起矣”。关于湿温类病证,认为湿温之邪常表里兼受,其势弥漫,蕴蒸气分的时间最长,湿与温合,或从阳化热,或从阴变寒,与伤寒六经之传变多相符合,治以宣气化湿、表里双解法为主。概括言之,其治法为:邪在卫分、气分,按三阳经治法;湿胜阳微,按三阴经治法;邪热从阳入阴,按温病热传营血治法。从这些辨证论治中可以看到,他是采用伤寒辨六经与温病辨卫气营血相结合的办法,在方药上则经方与时方综合运用,打破成规,独出心裁,开创了伤寒、温病学说统一的先河。

擅治内科杂病:他采用伤寒、金匮方论结合马绍成、汪莲石的经验进行辨证论治,因此辨证正确,处方有准则,如治胸痹心痛用瓜蒌薤白白酒汤、薤白瓜蒌半夏汤;肿胀(水肿)用五苓散、越婢汤、麻黄附子甘草汤;吐血鲜红用金匮柏叶汤、千金犀角地黄汤;色黑用附子理中汤;寒湿下利用桃花散,湿热下利的用白头翁汤;黄疸用栀子柏皮汤;阴黄用茵陈术附汤;湿热并重用麻黄连翘赤小豆汤,茵陈五苓散。尤其擅治中风证,如真中风属阳虚夹痰者用小续命汤、参附汤、半硫丸、人参再造丸等温阳通络法;属阴虚夹痰热者用自拟验方天麻半夏羚角汤、温胆汤、至宝丹、指迷获苓丸等柔肝熄风、豁痰疏络法,无不得心应手。他对病后调理及久治不愈的慢性疾病则注意脾胃,指出治脾与治胃迥然有别,并推崇《叶氏医案》中“脾宜升则健,胃宜降则和”以及“太阴湿土,得阳始运;阳明阳土,得阴自安,以脾喜刚燥,胃喜柔润”之论。另外对外科证治亦见解独到,他自拟的外科药品,集诸外科验方,选药道地,加工精细,有外用敷贴膏药、油膏敷药、药线、散药等,疗效显著,其大红膏尤为著名。他常采用古法“火针”穿刺脓疡,排出脓血,用以代替外科手术刀。其特点是穿刺创口小而深,排脓通畅,消毒止痛,收口较快,肌肤表层无疤痕。他认为这一方法用于乳痈化脓,可避免乳房内层组织过分损伤之弊。其法特殊,今人罕用。

上海乃名医荟萃之地,而丁甘仁的业务于当时首屈一指。他对活人之术不愿自秘,志在发扬中医,培养青年一代,于是立志兴学。乃会同沪上同道夏应堂、谢利恒等集资办学。1917年创办上海中医专门学校,两年后又创办女子中医专门学校,闻风来求学者遍及全国,因之门墙桃李遍及全国。其后丁甘仁又进一步在沪南、沪北设立两所广益中医院,南北两院均设有门诊及住院部,以备学生见习与实习之用,他所著述的《脉学辑要》《医经辑要》《药性辑要》,均为早年上海中医专门学校课本。并设置了生理解剖学、病理学等西医重点课程,吸收西医学知识为我所用,并组织学生到沪南、沪北广益中医院,临证学习,使理论与实践紧密结合。他创办了中国近代第一所中医学校,改变了培养中医师承家传的单一方式,这一创举造就了大批高水平的中医人才。1920年他又发起成立“国医学会”,首次把中医师组织起来,相互切磋,开团结协作之风。为了加强中医学术研究,又发行《国医杂志》,成立“江苏省中医联合会”,丁甘仁为首任会长,从而使医林同道得以互通声气,加强了全国中医界的联系。他坚持虚心学习的态度,尝谓“学无止境,见闻宜广”。与当时的汪莲石、余听鸿、唐容川、张聿青诸同道常相交往,不断吸取各家之长。他门下的学生,佼佼者颇不乏人。如建国后担任上海中医学院院长的程门雪、黄文东,以及建国前后的著名中医丁济万、曹仲衡、刘佐彤、王一仁、盛梦仙、张伯臾、秦伯未等,均为早期毕业于上海中医专门学校的高材生。可谓“医誉满海上,桃李遍天下”。 时至今日,孟河医派的门人、弟子、传人、学生已经有300余人,遍及北京、上海、南京、苏州、无锡、常州、镇江、武进、溧阳、金坛、常熟、江阴、丹阳、宜兴和浙、粤、皖、闽、黔等省市,及日本、美国、英国、香港等国家和地区,且大多是较为著名的中医。他在孟河四大家中,为推动中医药事业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因而被永远载入了史册。

他的代表作《丁甘仁医案》分列伤寒、霍乱、调经、脑疽等多种病证,收载病案约400例。治外感病能融会伤寒与温病的辨证治法。治疑难重症,能依据辨证要点而圆机活法;全书8卷,论述伤寒、温病、内科杂病、外科、妇科验案,并附膏方,书后附有喉痧证治概要、诊方辑要。 丁氏师出名门,学验俱丰,所载医案翔实,用药灵活,本书是不可多得的优秀医案,很有参考价值。《丁氏家传方》成书于1940年,辑录家传珍方、验方264首,每方著其方名、主治、组成、剂量、制法及服用法;所治病症涉及内、妇、儿、外、皮肤、五官科,尤以治外科疑难杂证见一长,辨证着眼整体联系,处方用药往往内外参合、表里并重,善于运用和胃健脾之剂、益气托毒之法,以扶正祛邪而收效;观其遣方用药,善用以毒攻毒法治疗疮疡、疗毒、痈疽发背、湿痰流注、风火丹毒、阴疽痰核等病症,如治疮疡瘘管久不收口、下疳、疔等症,常用轻粉、雄黄、升药等毒性药物以收化腐生肌之功,但该类方后又常强调“不宜多服”,“溃后不可服”等,大胆中不乏审慎,高超医技尽显其中;治病方药,症状病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书中所载丸、散、膏、丹诸方,不论内服还是外敷,皆详细介绍制作方法,颇具临床实用价值,既继承了前人有效名方,又有自制的自家传方、秘方,其方选药精当,疗效肯定,至今仍为临床所常用,如白金丸、如意金黄散等;另有如戒烟丸方、经验烫伤药及治疗梅毒的杨梅泻毒丸、珍珠下疳散等方剂,至今仍有一定的应用开发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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