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立志学习中医的我们来说,医圣张仲景一直是心中崇拜的偶像。早在2021年年初,我们就和苏礼老师商量着要去南阳拜谒医圣祠的事,直到5月17日,我们的南阳朝圣之旅终于正式启程。恰逢一周前,习近平主席亲临医圣祠参访考察,紧随着主席的步伐,我们的朝圣之旅似乎有了更加特殊的意义。
出长安,过蓝关,进入秦岭腹地,韩愈的云横千里家何在,苏轼的辋川图上看春暮,那是先辈们走过的艰辛之路。74年前,28岁的米伯让先生陪同黄竹斋先生徒步翻越秦岭拜祭医圣,34年前苏礼老师随同米老前往医圣祠参访考察,这条宁静而曲折的长安到南阳之路,迎来送往了多少才子佳人、英雄豪杰,留下了多少荡气回肠、千古流传的佳话。我们今天乘着时代的馈赠,翻山越岭,览尽群山,却又如何能不感激那些开山修路之人,如何能不感激国家的富强和社会的安定。初夏时节,山上草木青翠,娇嫩欲滴,在夏日的阳光里喷发着生命的喜悦,我们沉浸在这喜悦里,前往心中的圣地,旅途的劳顿早已不在话下。
南阳的天气同西安相似,初夏的阳光柔和而温暖。5月18日是古历四月初七,苏老师笑着说,根据《易经》的推算,这是一个吉祥的日子——宜出行,宜祭祀。一大早,我们便出发前往南阳市城东温凉河畔的医圣祠。大概是习主席的号召力,一大早前来参观的游客竟然排起了长龙。进得山门,就听见导游讲解雕刻在影壁上的医圣张仲景传:“张机字仲景,南阳人,学医于同郡张伯祖,官至长沙太守…..”影壁上的仲景传言辞简朴,寓意深邃,通过导游的讲解,不及细读的人们开始对这位伟大的医学科学家有了初步的了解。我们在医圣张仲景传影壁前驻留许久,是因为我知道,这篇传记的作者,就是我一直崇敬和熟知的黄竹斋先生。作为长安中医伤寒学派的创始人,黄老的传奇经历总是让我惊叹不已。先生18岁开始认字学医,终成一代名医大家;更让我惊奇的,他竟然是千百年来为张仲景立传的第一人。黄竹斋先生所撰的“医圣张仲景传”,不仅为国人所认可,而且很快被日人丹波元胤收载于《宋以前医籍考》,得到了国际学术界的肯定。张仲景和他的《伤寒杂病论》,千百年来被历代名医称赞,华佗读伤寒论而喜曰:“此真活人书也”,陶隐居曰:“仲景一部惟众方之祖”,刘河间曰:“仲景亚圣也”。可叹的是不仅《后汉书》不曾为仲景立传,而且千百年来竟从未有人为张仲景立传,实为遗憾。黄老敢为天下先,他一生精研仲景之书,为张仲景立传,于仲景学说的弘扬发展,功莫大焉!苏老师和我们一起,捧起特别委托柴怡女士恭录的《黄竹斋先生祝告医圣文》牌匾,在医圣祠前合影留念,并将牌匾赠送医圣祠纪念馆收藏。
“中华古医学,世界将风行”那是黄竹斋先生在中国和中华文明尤其是中医被世界遗忘的时候所做出的自信的预言,新冠抗疫中渐渐显露的中医优势,已经让这个预言开始成为现实。苏老师说,在这个以西方医学为主导的今天,要让中华古医学,风行全世界,首先要中华古医学,造福全人类。苏老师严肃而凝重的说,我们中医人眼下最需要做的就是胸怀天下,志存高远,脚踏实地,科学求实;在传承、弘扬四个字上痛下功夫,不忘初心,方得始终。我知道这是苏礼老师对我们的期望,也是对我们的要求。
医圣林是我们停留时间最久的地方。我们先是在医圣林下举行了简单而庄重的拜师仪式。鲍捷先是诵读拜师贴。优美真挚的语言,恳切的请求伴着鸟语花香和明媚的阳光,这是我见证过的最美好最有意义的事情。苏老师望着医圣林里的先辈们,看着我们这些求知若渴的后辈触景生情,语重心长的说出他的期望:他希望我们不懈努力,克艰克难,在传承和弘扬中华古医学的漫漫长路上不断取得进步。此情此景,使我有了更深的感悟,医道虽深虽难,有医圣的佑护,更有老师的引导和鼓励,我们定能不辱使命,努力探索,终克有成。
在庄重肃穆的圣医林下,苏礼老师再次为我们讲解了伤寒论序的微言大义,带领我们一起重读伤寒论序中精华的片段。苏老师说,伤寒论序留给我们的信息量很大,首先告诉我们“为何学医,学医为何”的道理。张仲景最痛恨社会上一些人在疫情和疾病面前,竞逐荣势,企踵权豪,惟名利是务,不顾根本,忘躯徇物;他心目中的医生应该是留神医药,精究方术,“上以疗君亲之疾,下以救贫贱之厄,中以保身长全”,全心全意,以民众的健康为务。张仲景最推崇上古的神农、黄帝、岐伯、伯高…..中古的长桑 扁鹊 汉代的公乘阳庆和仓公,不管他们是生而知之,还是学而知之,还是博闻多识,都是我们效仿和学习的楷模。
医圣祠规模不算太大,但要学习领悟的内容相当丰富,我们用了近三个小时也只能算是窥其大略。5月19日,我们圆满完成了在南阳的任务,启程返回西安,街道上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正是:天公作美,让我们享受着阳光拜谒医圣;南阳有情,淋洒着甘露送我们返程。忽然间,我竟有种胜地不常、盛筵不再的不舍。愚钝如我,能随同苏礼老师,和师姐师弟们一起拜谒医圣,领略中华传统医药的精深博大,体验中医药文化的无穷魅力,这大概是我们此生再也难以遇到的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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